说起西沙,必然涉及水的故事。
在乘坐西沙的补给船离开文昌清澜码头之前,你一定会看到成吨的筒装或瓶装矿泉水被吊机吊上琼沙轮,这些水,一般会在前舱甲板上占据一个比较大的空间。
西沙人常常会说,岛水贵过油!
这绝不是一句矫情的牢骚话。一位老西沙神情肃穆地对我说,在西沙,水就是命,命就是水!
头一次去西沙,在琼沙轮上晕了十几个小时下来,穿出码头上忙碌着搬运各种物资的军民,搭西沙工委运物资的拖拉机直奔招待所,就觉得浑身汗臭难耐,于是立刻洗澡。
打开淋浴喷头,水压很足,水也清澈,尝尝,只有一点淡淡的咸,其它再无异味,就觉得这水的问题在西沙看来有点被人夸大了。等洗完出来,发现头发像打过摩丝,一根根立着,很有精神。听工委的人介绍,才知道这是水的关系。
在西沙,水分了好几种类型——
一种是岛水。永兴岛是西沙群岛里为数极少的岛上有淡水的地方。岛上有几口老井,工委的人带我去看时,都需要请管理人员把已经少有人涉足的井边场地清理干净,再打开锁,掀开铁皮封住的井盖,说,这就是岛水。过去,这是救命的甘泉,是生命的保障。井不深,但里面很黑,费了很大力气打了一点水上来,能看出水呈淡黄色,入口略带咸味,对着天光,能看见些许悬浮物。据说,这种水有很多人的肠胃无法适应,会持续腹泻半月左右。过去的西沙,除了用它来保命,极少有人敢用这种珍贵的淡水来洗澡洗衣,顶多也就是海水洗过以后,再拿岛水擦拭一下……
一种是天水,也就是雨水。为了解决西沙永兴岛驻岛军民用水问题,海南建省之初修建西沙机场时,据说把跑道左右故意修了5度的斜坡,虽然肉眼难见,但每当天雨,却能让雨水顺着跑道一侧的排水沟流进蓄水池,经过净化以后,再成为岛上日常洗浴清洁生产生活的水。因为这样,岛上的井水基本退出了现在西沙人的生活。
最后一种,就是用补给船运送上岛的矿泉水。
如果说上甘岭、罗布泊的缺水人尽皆知,恐怕西沙的缺水,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在岛上浪费水,会被渔民们看作是不把命当回事儿,这样的人要遭唾弃!但就是在这样艰苦至极的环境下,南海诸岛上的军民用超强的耐受力坚守下来,只有现场去感同身受过的人,才会真正体会到在南海生活的浪漫与严酷是共存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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